光义冷哼一声,三两口喝完了鱼翅汤,又吃了一块儿糕点,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,活动了一下脖子,坐直了身子,这才说道:“你们多虑了,都别跪着了,起来吧。从信、安习、燕三,你们三人先出去,我单独和程伯聊两句。”
从信三人互相看了看,只好先起身出去。
程羽还沉着脸,跪在地上。赵光义笑道:“程伯,你起来吧,地上凉。”
程羽不动。
光义只好起身,亲自扶起程羽,又给他掸了掸膝盖上的灰。
程羽深深叹了一口气,道:“下官比相公大了三十多岁,不怕说句僭越的话,在下官心里,早就把相公当成自己的子侄,如今看到相公如此执迷不悟,着实心痛忧虑。”
光义把程羽按到椅子上坐着,道:“程伯先别急着心痛,听我说说我的打算吧。”
程羽抢断光义的话,道:“相公是不是喜欢上那花蕊夫人,难以自拔?”
光义直视着程羽的眼睛,道:“不是。”
程羽哼了一声,压根不信的样子。
光义坐在程羽身边的椅子上,凑近了,道:“程伯,你来了这一下午,可想明白,官家为何要放那花蕊夫人自由了?”
程羽道:“无非相公先前闹了那一出谋反大戏,官家怕了,但是官家怕的不是相公你,官家若想要你的命,简直易如反掌。官家只是怕动了你,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,单凭德昭一人可保不住赵宋的天下,到时又重蹈前朝覆辙。相公可别真以为自己现在就能和官家一较高低。相公若逼着官家,把自己最喜欢的女人让给你,你当官家心里不恨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