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输尺朝他耸了耸肩:“做贼心虚,自是躲不过王爷的眼睛。”
陆知彰敏锐地嗅到了什么,道:“你那么爱财,难道是为了……”
公输尺坦承道:“为了成为亡命徒时不至于太落魄。”
“先生不会成为亡命徒了。”子书珩声音温和,“檀京没人知道这座海底墓是皇陵,或者说知道这是皇陵的人不会来追究先生的罪,先生大可放心地在南溟住下来。”
公输尺心里涌上一阵暖流,踌躇着说:“王爷……不生我的气?”
“我为何要生先生的气。”子书珩含笑反问。
公输尺热泪盈眶。
这么多年,他日日都提心吊胆,背叛族人与皇族的负罪感深深折磨着他,他甚至从未睡过一个安稳的觉。
他的家那么远,远到记忆里只剩下了愧恨与遗憾,后来一点一点儿、填满他关于亲情、友情空缺的是那些他忌惮的恶人,是客栈里的伙计,是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路人。
是南溟重新塑造了他。
既如此,那便不回去了吧。
公输尺跟自己说,从此南溟就是我的家。
这时一直沉默的岑雪风声音低沉地开了口:“子书策……为什么要为师姐修建陵墓?”
事已至此,子书珩清楚再瞒也是于事无补,便决定向他和盘托出:“因为他深爱娘亲,明知娘亲不愿与他一起合葬在子书皇陵,他又不能将娘亲送回翰阳,只能选一处娘亲也喜欢的地方,让她沉眠。”